12.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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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思特酒吧，地下仓库。

十几个男人手持各种家伙，姿态各异地围在一张布满灰尘的破旧台球桌边，似乎正在为什么事情激烈地争执，头顶的天花板上悬着一个光秃秃的灯泡，正随着底下人吵闹的声音而轻微摇晃，昏暗的砂金色光线将这些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拉成几条形状扭曲的残影。

“喂，这都过去多久了？这女人是要睡死过去吗！”

“就是啊翔太！让你下一点分量就够了你他妈是把一桶都倒进去了吗？”

“闭嘴，老子怎么可能连这点分寸都没有，是这女人体质太弱了！搞不好隔着门板吸两口大烟都会呛死吧！”

“吵死了你们！现在怎么办，一郎彦，要不要把她弄醒？”

“是啊一郎，这样干等下去不是办法，白纯里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找过来。”

“不如泼点开水烫醒算了！”

“没错，对她那么客气做什么！反正是那小子的女人，砍两条腿都不为过！”

“就是！不管用什么方法赶紧让她滚起来就对了！喂，一郎彦？”

人群散开，红发青年众星捧月般走上前，低头看着台球桌上仰躺着的少女，沉默不语。

高小小身着黑色棉袄和厚厚的长筒裤袜，双手被高举过头顶反绑起来，两眼紧闭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长长的黑发铺开散了满桌，巴掌大小的脸蛋白皙中透着粉红，几绺发丝划过脸颊沾在嘴角处，看起来十分狼狈。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高小小嘴角的发丝微不可察地轻轻浮动了一下，除了永井一郎彦。

红发青年轻笑一声，手里拿了把大剪刀走上前，拉下少女棉袄的拉链，露出里面浅粉色的圆领毛衣。他神情阴翳地盯着那正随着浅浅的呼吸均匀起伏的胸口，似乎能看透那颗正在滚滚跳跃的心脏。

男人操起剪刀在锁骨下方的毛衣领子中间剪开一道小口，顺着一路往下，咔嚓咔嚓。

就快剪到胸口时，高小小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对上红发青年似笑非笑的眼神，回了他一个似哭非笑的表情。

红发青年于是丢开剪刀，朝身后一干人简短道：“醒了。”

……

装昏被拆穿，顿时引起众怒，我生无可恋地在心中哀嚎一声，顾不得四周不良少年们愤怒的叫嚣，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应对接下来的审问。

其实的确昏迷了一小会儿，只不过那种分量的麻醉剂对我这副构造奇妙的身体来说根本算不了啥，因此在醒来的那段时间内我一直闭着眼睛在思考问题。

一开始同意红毛的提议，是为了趁机打听一下他和白纯里绪之间的不和谐关系。

只不过没想到对方也有同样的想法。

而之前关于白纯里绪的血晶片会不会对其他卖药人生意造成影响的疑问也已经有了答案。

有，当然有。

但凡是沾染过血晶片的人，就绝对不会再对其他任何药品产生兴趣。这样一来，比起收入上的减少，客户资源短缺才是最大的损失。

“原本邀请过他加入我们。”

红毛在我身边坐下，手指卷了一束我的头发漫不经心把玩：“但是被他拒绝了，说是没兴趣跟我们合。后来我想了想，不合也没关系，只要有样品，我们也可以做出同样的东西，于是我派人去找他交易，没想到……”手指微微用力，将我的头发扯住：“原来血晶片竟然是那么的肮脏……你敢相信吗？纸片边缘渗出的红色，根本就是那小子自己的血！”

我忍着头皮疼痛在心里翻个白眼，血怎么了，没吃过鸡鸭猪血啊？瞧你那怂样。

红毛黑的渗人的眼珠子看过来，像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其实呢，这东西虽然恶心，但不得不说的确是个好东西，只要它能帮助我垄断药品市场，老子管它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正要开口，头发猛地被他拉住，连带着我的头也跟着拔地而起！

红毛那张原本俊俏的脸此时可怖地扭曲着，看起来狰狞而苍老：“可那小子说什么？他知道老子的年龄后居然说了一句‘我不跟老男人做生意’……你说，我看起来不年轻吗？”

湿漉漉的声音，有股令人汗毛倒竖的阴冷。

吾心里一沉，一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密密麻麻爬满了全身……

窝了个去——！

我不是遇到那种变态了吧！？

视青春为生命，憎恶年龄的老去，想方设法保持年轻时的样子……但、但是这种一般不是只有女人才会有的心理吗？

脑海中浮现出吸血女伯爵巴托里夫人的形象，我盯着眼前那张扭曲的脸，心里一阵恶寒……难不成全是涂脂抹粉妆出来的？

“不……你、你看起来就跟高、高中生一样年轻有活力！”

我结结巴巴道，“但、但是身体的年龄和容貌没有关系，可能白纯里绪认为就算您看起来再青春帅气，身体内部的衰老也未必能够承受住血晶片的药效吧——啊！！！”

“闭嘴！”

红毛怒吼一声，我的头被他用手按着狠狠撞在台球桌上，发出好大一声响。我疼得尖叫，顿时感觉后脑勺有些湿热，接着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脑后蔓延开来。

“一郎彦！”

“一郎彦，别冲动……”

人群开始骚动不安。

“都他妈给老子闭嘴！”

一郎彦转头吼了一句，四下登时寂静。

接着他转过头来看着我，平静地开口：“白纯里绪人呢。”

我轻轻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颤声道：“我……我昨晚跟他闹翻了，他……出了门，然后一直没回来……”脑袋很痛，虽然我并不想哭，无奈泪腺太过发达，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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