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交战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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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斯塔夫满含趣味地等待这位客人的暴跳如雷；半晌，却发现那人依旧只用冷冰冰的眼神望着他，仿佛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事一般。

古斯塔夫略感无趣地撇了撇嘴：

“好吧，您可真不可爱。”

同寿抬眼：

“阁下的乐趣，可以在您那个愚蠢的‘父亲’身上发掘。”

同寿走到上方的椅子上坐下，斜眼看他：

“看在目前合还算愉快的份儿上，我原谅阁下方才的放肆和无礼。”

古斯塔夫舌尖玩味地咀嚼了一下“合”二字，笑了：

“不知贵国如今有什么新动？是否需要我这边加以配合？”

同寿面无表情道：

“让彼得一世好好待在原地，不要越过柏海尔湖。”

而这句话，和此次前来的初衷却恰好相反，直听得守在门外的谍组成员一怔。

同寿突然改变想法，并非无的放矢。

俄罗斯帝国如今有四股势力：已故前太子的遗留势力（如今拥护前太子的遗腹子、皇孙阿列克谢耶维奇），军大臣兼陆军学院院长缅希科夫，刚被沙皇发现、并取得新兴资产阶级支持的唯一皇子古斯塔夫，还有一方便是当今的沙皇彼得一世自己了。

此次同寿前来的目的，除了见一见这个新的合伙伴以外，便是要和他商议在莫里勒克附近包围击杀彼得一世的事宜；只是同寿见到了古斯塔夫以后，突然便改变了主意。

这个古斯塔夫，野心并不弱于彼得一世；而他恰巧还有一个更大的优势——年轻。同寿可不希望，为了一场战争灭掉了彼得一世，却给大清扶持起一个长达数十年的敌人。于是，同寿临时改变了想法——倒不如暂时保住彼得一世，再在彼得一世心中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若能再拖上五年，彼得一世控制力减弱、沙俄皇孙阿列克谢耶维奇长大成人，到那时沙俄五方势力皆实力相当、群雄逐鹿，我大清也可多上十数年发展综合实力的时间。

古斯塔夫听到同寿的吩咐，突然低声笑了起来。

“不要让彼得一世越过柏海尔湖”……不要？若是您想要那个蠢货去死，却应该说要他如何才是。

古斯塔夫轻勾起嘴角上前一步，伸手执起同寿的一片衣角虔诚地亲吻了一下，道：

“我让您担忧了吗？我最亲爱的朋友。”

他的笑容染上一丝微不可察的得意，

“您应该放心的——我所求的，并非贵国的土地；对我而言，欧洲才是我的战场。”

同寿冷冷地看着那个单膝跪地，亲吻她袍脚的异国男子，半晌不发一言。

突然，她略微俯身，眼神逼近过去：

“美丽的古斯塔夫殿下，”她的声音因为深夜而染上一丝喑哑：

“你要知道，棋子便是棋子，永远也谈不上是什么‘敌人’。”

她对沙俄的确是有自己的想法和规划；但这并不代表，某一个环节和人物出了差错，这盘棋就没办法接着下下去。古斯塔夫的确有自己的野心的想法，但这并不代表她堂堂大清储君便怕了他——更何况，归根结底，国家地位取决于综合国力，而并非这些外界因素。

“希望你谨守游戏的规则，永远不要有需要我亲自处理你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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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探听到老毛子军的据点？”

周禄英问道。

贪狼营上升到了贪狼军，谍组自然也上升为谍营了；在正式交火前，探听敌军动向便是谍营最重要的任务。

“老毛子据点在洛克马河；随后兵分三路，分别从中军直逼宁古塔方向，两翼分亚布洛诺夫山脉和大兴安岭方向越山而行。”

周禄英点了点头：

“把消息传给将军。其他人员，按原计划行事！”

“是！”

同寿看着谍营送过来的邸报，沉思了片刻。

“你们怎么看？，

蓝和眯起了眼，

“这是老毛子军以为咱们还是原来的练兵模式，重骑兵战、轻林地战呢——中军携新式武器缓兵从平原地区往前推进，两翼通过山林战消耗咱们的兵力，又顺便拱卫中军……孰不知，我贪狼军如今的山林战才是强项！”

申屠安易补充道，

“此外，若光凭中军和新式武器便可占据我宁古塔及周边各城，则另两军可分别从北疆、伯力两城直驱而入，进而占据我大清东北角疆土。”

同寿点了点头，

“如此，倒是省得咱们费心把这群老毛子引进山林了。”

遂转头看向范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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