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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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3日就是被万众瞩目的皇马客场挑战ac米兰……社交媒体上两帮球迷已经给本次必定激烈的比赛打响了预热。

其中米兰极端球迷是什么样，宁远在当年马尔蒂尼告别赛时已经领教过了：马队是什么人？ac米兰忠诚的圆桌骑士，三代忠魂的图腾，整个职业生涯绝不妥协。他是宁远发自肺腑尊重的大佬。结果那帮人霸占弧形看台，悬挂大幅巴雷西球衣并唱老队长之歌羞辱他。

目睹那些，有点儿极端的宁远根本不可能再爱什么米兰球迷。他对ac米兰俱乐部也完全没有忠诚之心，转会给一亿算两清当年买他的恩惠。而那帮人以为是卡卡试图转会时也聚集在他家前喧哗举牌不客气。

南看台极端球迷们——在宁远眼里他们都不是正常人类。皇马球队一落地马尔彭萨机场，就有一帮人聚集在外面烧他曾经的号码球衣在海报上涂骂人的话。

宁远坐在大巴车上一方面觉得这都两年了还有自己号码的球衣和海报，难道不是真爱粉转黑？另外……我能干点什么把他们都活活气死呢？

在护送下，皇马俱乐部入驻米兰大教堂附近的某宫殿酒店。啊，这个地方，距离卡卡几次捧得欧冠后，欢庆巡游最终展示大耳朵杯的地点太近了。宁远站在窗前看着大教堂前的广场，真真物似人非。

弗洛伦蒂诺特意叮嘱全队上下必须两人一间房，全员严禁外出，甚至食物材料和水都从马德里空运来，由俱乐部厨师亲手制作。

据他说，球队抵达后，还有极端球迷袭击了随队出征的皇马球迷。幸好几百名米兰安保人员迅速赶来稳住了局势。

但是，ac米兰俱乐部一直未和这帮人做切割，一直等到几年后……记仇的新主席上任三把火，其中一把就烧了他们。

今天，内马尔和宁远分配同一个大套间。宁远的习惯是到了酒店先洗头洗澡。当他站在淋浴头下时，听到了——他以为自己幻听了。“啊～～啊～啊～～～”

怎么是中国那部著名万人空巷电视剧的片头曲？

他顶着毛巾头发也没吹，匆匆出来一看，内马尔正握着遥控器开大音量听这首歌，电视机屏幕上是——专供下榻酒店的中国游客观赏的中国电视剧，还加了意大利语字幕。

要知道自从08年后，来意大利旅行的中国人一年比一年多。

“你在干嘛？”宁远迟钝问。

“我不是在北京呆过吗？你知道的，宾馆里有个电视台就在放一部色彩非常鲜艳的电视剧。这就是那部啊！我听不懂中文，只听了片头曲非常喜欢。”

终究还是遇上。

“帮我把片头曲翻译成葡萄牙文好吗？我想知道唱的什么。”

“好吧……”宁远硬着头皮，看内马尔一句句记下：“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当河水不再流，当时间停住日夜不分，当天地万物化为虚有，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手……你的笑容是我今生最大的眷恋。”

内马尔为这种炙热的誓言惊艳，“爱情就是这样。我要在浪漫的巴黎埃菲尔铁塔下，用我的吉他给布鲁娜弹奏这首曲子，边弹边唱——再解释给她听含意！她会爱我爱到哭的。”

……千万别让我围观。

这首歌预示着内马尔和布鲁娜的山盟海誓分分合合堪比电视剧的未来。但，也让才新鲜发过誓和卡卡恩断义绝的宁远，心生不好的预感：就是那种燕子明知不走自己会冻死，却依旧不展翅飞离快乐王子的预感。它就是要偎依在那个伤痕累累没了宝石和金叶子装饰的快乐王子肩头。

……它就是执迷不悟。

早在皇马球队从西班牙启程前，迎战的ac米兰主力核心卡卡，已经感到左膝盖时不时疼痛，以及牵扯到耻骨位置疼痛。

队医建议休养。“可能是耻骨炎，需要进一步检查，卡卡，疼痛和炎症都可以通过休养缓解。”

但是，卡卡太知道ac米兰俱乐部和球迷们，想要看什么。他得上场。更何况，和宁远所在的皇马交锋这也是自己的渴盼。“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我暂时顶一顶吗？”

“有是有。封闭针。强效消炎药。但关节肌肉内本身损伤还在。”

卡卡觉得很适合这个时候的自己。

“给我打吧，我需要暂时止疼好上场。”

队医不敢擅自决定，和俱乐部高层汇报——然后收到了允许的答复。当然，俱乐部也表示卡卡踢完这次比赛，会给他再请著名医生联合会诊，带薪假期延长，他安心休养一个多月，应该也不会耽误世界杯。

……世界杯自己必定被征召。回巴西还疼痛就再打封闭。卡卡考虑后决定。

米兰实验室的梅主管把卡卡本次伤情检查和应对情况——他已在前天打封闭针，如实记录成档案，并且，又发给了宁远的邮箱。他并不赞同这种方法，认为老老实实理疗，暂停上场才是解决之道。

他向宁远发送卡卡的医疗记录已经成了习惯。

但宁远少上网少心烦，仅从内马尔口中听ac米兰比赛结果讯息已有一段时间。“没有卡卡受伤下场的消息”，他就认为他状态还行——2012年那次膝盖手术做得挺成功。

时间到了4月3日，双方球队都已抵达圣西罗体育场，宁远回到故地——他抬头，天上下起了细雨，他并不喜欢在这种天气比赛。

行吧，南看台那群疯狂球迷点不起焰火才好。

他穿着运动服走进了更衣室——从前他都是跟着卡卡和大家在那个红色主题的走廊里穿行，走到红黑色调的更衣室。那儿内部有点空间紧促，比不上蓝黑色调那个主场更衣室宽敞。

他悄悄准备转会时，可没考虑到有一天会在圣西罗第三个客场更衣室里准备换衣服。这里哪哪看着都不顺眼。

卡卡此时此刻，就在米兰他最熟悉的那间更衣室里。但是，一想到肯定c罗正挨着他坐着，两人换鞋，说笑，宁远就按耐不住愤怒——坚持要恩断义绝。

但比赛还是得比。

他在来这之前的大巴上，就已经正式告诉皇马所有人，文明比赛，禁止恶意放铲，违者，肯定得病休。毕竟有时候我这个人，不带好脾气踢球。误伤队友谁都不想看到。

“大家都记住了吗？”

恶汉佩佩遇到更恶更能打的，表示记住了。

有前科的拉莫斯很恼火却也勉强点头。

宁远更打算此场比赛就在卡卡周边十米范围外活动。该抢的球他会抢，该断的也会断，但就是不想和他有什么眼神交汇肢体接触。赛后他要再和自己换球衣，我也不换。

如此，就是他的恩断义绝。

出场前，队员们要把手机放回柜子里。换好了皇马黑色客场球衣的宁远在这么干之前，神差鬼使点了他的显示一大堆未读邮件的hotmail邮箱。他是想来个删除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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