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冬雪之日的伞花

那夜烟火后的清晨，天空中飘下鹅毛大雪，看不见银装素裹的冷艳，青莺也能从落雪纷飞的声音力听出悄然坠落的优雅，宛若这座本丸正在覆上那层雪白的衣。

她曲膝斜倚廊柱，搭着木质地板，享受这份雪天的凉，连散在肩头的发被沾湿也不知晓。

和室内捧着半缠的付丧神走出，摊开衣物拢上她的肩头，替她撩起夹在衣内的长发：“以免受凉，主人，让我为你擦干头发”

“嗯，谢谢”青莺朝着他致谢，拂袖拭去面颊上沾的雪粒，依旧面向庭院里的飞雪，虽然眼不能视，她仍能猜想出一副景色，“霜冬沁雪，若有红梅点缀，必定是美景吧，巴形？”

眼中只有女子乌黑的长发，巴形以帕子垫在发下梳理，镜片下的眼从她所述的雪景扫过，定格在她唇角犹在的笑意上，“啊，足以在我的故事里填上一笔了”

“很风雅的说法呢”

侧耳倾听付丧神柔和平缓的语调，青莺卷过耳边的发丝绕向耳后，手下唯有发丝的触感让她想起，早起并未簪上发饰。

刚转过身想回往和室，始终关注她的巴形已将发饰送上，将挽留不住她长发的帕子收起，以木梳顺着她鬓边的碎发。

“主人，需要什么发髻？”

“这个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像这样”最简单的绾起几缕发丝，插上发簪固定在鬓边，青莺拨弄着缠住的流苏，没道出这发饰的含义，“要行动的话还是这样方便些”

在她耳际微卷的碎发绕过面颊，勾着颈部的肌肤颇为缱绻，巴形动了动手指没有将它勾开。

“合适就好”薙刀若有所指，隐下这句话的原意。

贴身使用，还是我比较合适。

巴形不说，青莺便没有领会这背后的意思，但身后和室内讨论出阵计划的刀剑未必不明白。

药研翻过鹤丸找到的册子，神色如常地读出一行字：“巴形薙刀，适合体格小的人使用，括号包括女性和小孩子括号完。”

真是异常冷静的语气啊。

小狐丸顺了顺后脑上战栗的毛发，朝一旁的鹤丸笑出了尖牙：“不错哟，你找的帮手”

“啊哈哈哈……”鹤丸的笑声有点弱，开始思考从内番偷溜到这里是不是错误的选择，“都写了是和长谷部一样可靠的家伙，居然是这种性格”

“唯主命是也的刀剑吗，真好”安定朝着拉门跪坐，看着廊间青白衣衫交叠的两人有些羡慕。

廊外的落雪中搀进其它声响，扑扇羽翼的青鸟叫声唧唧，从堆了雪的鸟窝盘钻出，小巧灵动地穿梭于风雪。

“今天也很精神啊”青莺扬了扬手与它打招呼，探脚伸往廊下的雪地，往手边摸索放置的鞋袜，猝不及防被握住了脚。

不知何时单膝跪入雪地中的付丧神握着她垂下的脚面，大手从脚底拢着不让冬寒入侵，另一只手擦拭着坠于白皙脚背的雪粒，布着厚茧的脚底被掌心纹路摩挲，惊的她脚趾蜷缩，忙抽回那只并不美丽的脚套上鞋袜。

“主人？”

握空的手随意的搭在膝上，巴形依旧跪在她身前，身披的羽翅服饰被雪地衬出异彩。

青莺难得的红了脸颊，只当他涉世未深，颇为郑重的教导他：“巴形，女子的脚不能随意触碰，而且，也是不洁”

“我不觉得”

是不觉得女子的脚不能触碰，还是不觉得她的脚不洁。薙刀这样的回答让她也无法应对，只能叹了口气，走入雪中，伸出手接着风中雪，也接住了停下的青鸟。

身后白衣带羽的付丧神跟上，单手叉腰以宽大的袖面掸去她肩头的落雪，俯身低头与那只青鸟对视。

昨晚前田把他当做青鸟化的妖怪了，他们很像吗？

“啧”清光撇了撇嘴收回视线，对着拽住他袖子的安定磨牙，“就算被分走爱我也不会揍他的，你可以放手了”

安定完全没有放手：“你的手完全不是这么说的呢”

众人瞩目。

安定拽住的那只袖子下，清光紧紧握着的拳头几乎暴起青筋，手的主人被提醒后才僵硬地松开。

“哎呀，气氛不错”

突兀的话语从鹤丸身后传出，惊得鹤挺直脊背窜开，露出身后安然站立的小乌丸，他看着雪地里与喂鸟的二人，拍了拍鹤丸的肩膀，也不知刚刚是在说室内还是室外的人。

“小、小乌丸，你怎么来了”被拍的鹤眼皮直跳。

“不是小小乌丸，是小乌丸。为父虽名为小，却不可为形体更名”艳红色的唇翘起，小乌丸低垂的眼盯着他，“本该与为父手合的子代逃了，自然要来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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