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9.向花朵许愿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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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莺挺直脊背端坐于庭院旁，无所事事的只有她一个人而已，来到本丸的第三天，历经战乱与黑暗的刀剑们各自安排了新生活，耕田、饲马、清扫、下厨，洗衣，花费时间在如此平凡的琐事上，却没有提起出阵与远征。

不愿战斗的刀剑啊……

是失去为止挥舞的存在，还是心已坠落至无法抗争的疲惫中呢。青莺端起手中渡过热量的茶杯，低首嗅香，轻轻饮下一口杯中的牛奶，想起烛台切驳回她想要喝茶的理由，茶叶封存不当发霉了。

似乎她过早从睡梦中清醒的习惯让他们担忧了。

也许吧，被擦拭去尘屑的刀剑只是在等待，等待一个重新为谁战斗的契机。

“青莺大人…？”

头顶小虎的少年站在廊后，被小老虎们咬住裤腿往女性的方向拉去，“啊，不要这样…我会过去的”

听到了动物肉垫轻碰木板的声音，青莺早早放下了手中的杯盏，朝着那个方向伸出手，接触到了收起利爪的老虎前足，含着笑意像是握手那样捏住小爪子晃晃，被晕了脑袋的小老虎咬住手指。

“不可以，不能咬！”

啪嗒啪嗒脚步声里男孩焦急的心情，青莺任由小虎抱着她的手指轻咬，软软的舌头在指腹舔过，根本没有被咬的感觉，这样柔软的对待无法让人觉得危险。

“退，小虎没有真的咬我，反而有点痒呢”

跪坐在她身前的退松了一口气，单独靠近青莺的机会让他无法放松，抓着袖子踟蹰不前，五只小虎却熟练地在她膝上打滚，享受女性手指温柔的抚弄。

“老虎真好啊…”似乎也被老虎们闲适姿态感染，退小声叫出了女性的名字，“青莺大人……那个，送、送给你”

草木仍沾有土壤的特殊香气，细碎发丝遮掩的耳际被簪上小花，花瓣在发间轻飘飘的抚过耳朵，花茎缠绕着耳后的肌肤，青莺忍不住抚摸着盛开的花朵，无神的眼睛对上退的：

“收到礼物了啊，非常感谢。可以问问是什么样的吗？”

“是…是！粉红色，像樱花那样的，花蕊很白，是老虎们发现的花朵…希望您能喜欢！”

像握住小虎那样握住退的手，青莺的心与面容同样柔软，回忆的转瞬即逝不在她眉眼中留下痕迹，唯有语言中道出些许端倪：

“…已经很久没有人送我花朵了，我曾听过花开花落的声音，即便没有色彩也使我感受到它的美，那样娇嫩美丽的生物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哪怕花期短暂，也是世间莫大的温柔。”

“真的吗？太好了……”

“嗯，我很喜欢它，同样的，也很喜欢赠予我温柔的退和老虎们。相遇即是幸运，你们也是上天赠予我此期最美的礼物呢，像这花一样”

白发的少年睁大眼睛看着笑颜中的女性，泛红的眼圈里涌出泪水，小虎们被主人感染同样呜呜叫着绕在他身边，似有所觉的青莺微愣，迎来了少年扑进怀中的冲力，颤抖着哭泣的孩子还在道歉：

“对、对不起…呜……”

“这种时候不用道歉哦”双手环抱着怀里的退，青莺抚摸着他的头发安抚，拢着瘦弱脊背的手掌轻轻拍，“慢慢哭，慢慢哭，泪水终会停止，痛苦也会消失的。”

抓着审神者衣服的少年似乎得到了宣泄之处，泪水滴落在鹤赠予的白衣上，晕出斑驳的痕迹，抓着衣角的双手被攒紧，破碎在哭咽中的话语令人心碎，他在说：“……如果，是您就好了，一期哥…大家都……”

名为莺的女子微愣，抚慰少年的双手慢慢停下，温柔的面容似在思考着什么，最终低首抚上少年泪湿的面颊，蕴含着叹息的吻落在额头上，双唇轻动着无声述说了什么。

退没有听见，廊后拐角靠墙而立的人也没听见，只有橙色长发随着退的声声哭泣颤动。

如同青莺所说的，泪水终会停止，等退从青莺怀抱的温暖中离开时，鹤的羽衣上已湿了一片，青莺听着身前急切的道歉声，哈哈笑着竖起食指抵着双唇，悄声哄着：

“嘘——不要让鹤知道，等风干了就好，不会褶皱的”

“但、但是……”

“退”青莺将双手拢进外衣的大袖中，没了少年的体温，秋的凉意又一次染上她的双手，被唤着名字的少年立刻应声，她才继续说下去，“找个地方我们来种花吧”

退难得没有迟疑的询问：“种花？”

站起身的青莺面向庭院，深深吸入比昨日舒爽的风：“多亏了退的礼物，我想起友人曾经送的一袋种子呢，他说那是世间最美的花，我想若是真的绽放在某一处，定会为本丸带来新的改变，退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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