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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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利达马拉凝神看着窗外的景象。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原来这个铁皮盒子的运行并没有什么法师在后面指挥。所有的盒子，它们能够跑起来，全靠最前排左边那个叼着烟的家伙。他在前面动手动脚、这个叫“车”的盒子才能向左向右、向前、停下。遵守规则的也是人，而不是车子本身。

一旦明白了这一点，卡利达马拉顿时对这些大大小小的“车”失去了兴趣。在他看来，如果是像矮人的办法一样、靠人操纵的，“车”跑的再快，也只是普通之事。

今天不同于昨天，铁皮车子在地面上行驶，使得卡利达马拉能够透过半透明的窗户把外面看的清清楚楚。凭借大约估算行人与车子之间的速度比，卡利达马拉能够估算他们所走的路程。昨晚，他曾经以为地下隧道是通往另一个城市的——否则难以想象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城市。但是，现在根据他们已经行驶过的距离看来，城市的范围之广甚至远超出他的想象。

但更让他疑心的是这些事情背后的一些东西。望着街边飞驰而过的一栋栋楼宇和高架桥，他不禁想起了今天早晨和昨晚的见闻。

他的宿主，巴顿所住的是一栋楼的四层。房间内有一个卧室、一个浴室。有一根水管直通浴室。

刷牙、沐浴所用的水都是通过这根水管提供。转动一个细铁杆，就有干净的水从里面流了出来。那水十分清澈，没有奇怪的口感。绝不是江水或河水。倒有点像法师造出来的纯水。关掉这个铁杆，水的流淌就停止了。洗完脸，脏水自动通过白色陶瓷盘下面的管子流走了。当时，他探头看了看窗户外面，房子周围没有污水和沟渠迹象。只有一根白色的粗大水管顺着墙壁一直通向了地面之下。总所周知，除非是法术的用，水不会无缘无故的产生，更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

要让水流走，流到城市外面，就要一个下水道来处理这些污水。否则，脏水会在人们群居的地方聚集，会导致蚊虫滋生，瘟疫肆虐。这是任何一个城市管理者都不会视而不见的问题。

要把水通过管道运输到四楼，需要一个位于比四楼位置更高的的水源。否则，水可不会主动往低处淌。

他放眼望去，这个城市的高楼并不止巴顿居住的这一座。实际上，几乎有成百上千个楼宇坐落在周围。而这些楼宇还远远望不到边。如果每个楼都住有人，那么能住多少人？光是把这个数量的人口聚集在一起，生产的污水就足以污染一整个天际湖。要维持这样的一个城市，需要多么庞大的一个供水管网？还要把它们提到高处。这需要多少的力量？多少个法师？为了维持这些人的吃、喝，需要多少家畜、粮食？为了把这些家畜、粮食运送到城里来、再把他们生产出来成堆的垃圾运走，需要多少人手？这样的一个城市难守易攻，要保卫这么一座城市，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他暗暗在心底打了一个叉，不可能。不可能有这么么多人能同时住在一起。否则，一个没有魔力的区域根本支撑不起。光是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生产的垃圾就足以把自己埋了。

巴顿却觉得很无奈。他现在很想要休息一会，可是，一路上，卡利达马拉都在不停的在问他问题。关于这个城市有多少人啦？他们平时使用的水是从哪里来的？

他怎么知道这个城市有多少人？他又不是政府官员。

水当然是自来水厂来的。还能是从哪里来的？

很多东西巴顿自己也不太清楚，便略不耐烦的问道：“你怎么问题这么多？”

卡利达马拉则很有道理：“你又不让我用你的身体，又不让我了解你的记忆。我总得了解你们的世界。这是为了加快我回家的速度。”

巴顿只好无奈的继续回答他关于挂在细长杆上的三根线到底是干什么。“那是电线杆，挂着的是电线，包括电线、电话线还有电缆。”

“电线、电话线、电缆是什么？为什么要挂在天上？”

巴顿望着窗外的天线，回答道：“这些都是运输电的线，粗细不同而已。”

至于为什么挂在天上这个问题巴顿倒真的没有思考过，他略一思考，回答道：“挂在天上可能是怕电到人吧。你知道，电威力太大，会把你电焦了、糊了。要是电线走地上，谁不小心碰到电线可不就丧命了。”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电是无形无质的。那怎么能通过有形有质的电线来运输呢？还有，你看那里，有一只鸟停在电线上。为什么它不怕被电电焦了、糊了？”

卡利达马拉继续发问道。巴顿所说的这个“电”，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这片区域毫无疑问是没有魔法的，然而，这个“电”却和魔法有些微妙的相似之处。无形无质。对普通人来说，伤害极大，无法控制。然而，当它一旦被驯服，被掌控，就会成为巨大的能量，实现无数奇妙之事。

巴顿抬头看看半空中停在电线上的那只麻雀。他感觉自己的头已经开始疼起来了——又一个他无法回答的问题。

他依稀记得，小的时候，自己也曾经好奇的过为什么麻雀不会被电线给电死。可是，那时候他是两岁！

这个魔鬼比他两岁的时候还要烦！

他的思绪纷飞，回到了那遥远的过去。他还记得，妈妈那时候告诉他：小鸟们不会不被电死是因为它们是天使送给人间的礼物。巴顿一边对魔鬼随口敷衍道：“鸟类都不怕电。它们是抗电品种，和我们人类不一样的。我从来没见过一个被电死的鸟。会飞的，和会走的一样吗？”

对这个回答，卡利达马拉有些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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