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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首称呼挺雅人也长得挺雅。
不过四十开外年纪蓄浓密圈口胡尽管量体裁衣仍旧显得紧绷绷。
徐元佐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望过去了。好像身上满溢如刺般光芒多看一眼都会刺瞎双眼。
当然更现实说法是：华夏传统与人对视等于挑衅。
徐元佐可不想做那等蠢事。
“大舅。”“大哥。”
牛大力和仇老九率先过来问好。
行首是整个打行老大也就是后世常说扛子。不过现在“扛子”称呼还仅限于山贼强盗尚未进入市井流氓之中。
行首看了一眼自己老手下又看了一眼亲亲外甥声音低沉：“闹什么呢？饭也不吃。”
牛大力立刻接：“大舅找了个街坊来清账仇九哥各种刁难。这不正找外人核算呢。”
仇老九被牛大力挖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先不解释刁难问题——解释了也没人信。：“大哥也不算外人是通安行老账房嘴紧呢。”
行首也认出了账房微微点头又望向了牛大力。
“请是街坊里一个傻子只会算账。”牛大力跟解释。
行首看了一眼徐元佐感觉些不对：“叫那傻子过来。”
牛大力连忙过去拉起徐元佐低声：“舅要见机灵点！”
徐元佐却是知财务状况对一个公司——社团重要性找往往不是才能卓著聪明人而是老实可靠心腹。这种情况下还要什么机灵？当然是越蠢越好！
“行首好。”徐元佐见了行首都说不清了。
一半是装一半确是这行首气势压人。
“看得起都叫安六爷。”行首缓缓。
“六爷好。”徐元佐连连躬身。
安六爷故意要营造更加大压力并不理会徐元佐吩咐左右：“先让不相干人吃饭。”
徐元佐转身就要走却被牛大力一拉住。
“六爷说不相干人先吃饭……”徐元佐小声解释。
安六爷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来。
“让机灵点！”牛大力龇牙咧嘴一副蛋疼样。
“让去吃。”安六爷本来想敲打徐元佐一番看这般老（蠢）实（笨）自然也就放心了。
其实会放在这里账目能什么机密？真正重要是打行跟衙门书吏、大户豪强往来账本那才是不足为外人秘密。
徐元佐如蒙大赦连忙回到自己座位上趁饭菜没凉大快朵颐起来。
牛大力摸了摸鼻子：“是知根知底街坊就是个傻子但能算账。”
仇老九一脸阴笑：“哪里是能算账！简直是神乎其神呐！”见安六爷不解仇老九又将刚才徐元佐表现添油加醋讲了一遍。
牛大力在一旁听得心惊又不能立刻拆自己台只能闷声不响指望徐元佐算错。
安六爷听完这艺术加工之后世界奇人半信半疑：“真假？”
“就是能算账。”牛大力智力不足以挤干净仇老九里水分只是闷闷：“是人难免出错……不太离谱就行了。”
安六爷看打算盘老帐房对仇老九：“去倾银铺多找几个账房来。”
仇老九嘿嘿一笑如同脱缰野狗一般跑了出去。
徐元佐正吃得尽兴听到“银铺”两字心中暗：这是明朝金融机构了？据说票号是傅山和顾炎武为了反清复明才弄出来那么现在银铺经营什么？等机会还是要去看看。
过了不一时仇老九果然带三个账房和伙计来了。账房伙计见了安六爷纷纷招呼“东家”可见那银铺正是安六爷产业。安六爷交代了算账事又取了徐元佐写总计心中不讶异：这傻子账算得快字也写这么好？能写能算还是傻子么？
算盘声很快就形成了一曲合唱之前老帐房立刻就被比了下去——工作效率最低。
与牛大力紧张不同徐元佐仍旧吃得津津味。
四个账房带助手一起工作大大加快了工作速度。加上只需要累加数字不需要抄记誊写所以原本预计要算到晚上账很快就出了结果。
倾银铺账房走到安六爷跟前毕恭毕敬地报上了三个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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