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帝皇本色（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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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矩病倒的事情还得从几天前平灭李元吉等人谋反之后说起。本来已是耄耄之年的裴矩，在受到叛乱的刺激，加上最近一个多月以来繁重的公务，第二天便直接病倒。

而这次却不是普通的病倒，短短三五天之内，便已到了弥留之际。

坐在裴矩床前，手握着裴矩有些干瘪的手掌，看着前几天还精神抖擞，与自己讨论朝政，现在却一脸的灰败之色，气喘如丝的裴矩，李世民心中愧疚不已。

“朕对不起你！”李世民声音低沉的说道。

若非他弄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致使世家强烈反弹，从而有了“百官罢朝”之事，已经八十岁高龄的裴矩也无需整日因为琐碎的政务而操劳。更甚者，为了将此次参与叛乱的人一网打尽，李世民并没有提前将消息告诉裴矩，也直接带着他去了芙蓉园，致使裴矩彻底的病倒。

“陛下何须道歉，一切都是老臣的职责所在。老臣已经活了八十载，没有什么看不开的了。”裴矩勉强的笑了笑道。

“唉”

“陛下经历此次事件，可曾想明白其中的道理？”

“嗯，明白了，彻底明白了。”

“陛下乃帝王、天子，做任何事都要三思而后行。陛下初登大宝，便裁撤宫女，取消宦官制度重订功勋，减轻朝廷负担慰问难民，收拢民心制书办报，开启民智等等，老臣知晓陛下的用意，也明白陛下之举均都利国利民。但是，陛下可曾想过，万事万物，既然存在既有起存在的道理。任何事情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世家存世千年，难道就没有人看出他们的危害吗？隋文帝文韬武略，开创科举之制，为的就是改变为官者十之四五出自世家”

李世民静静的听着裴矩的话，神色郑重，没有一点厌烦或者不愉之色。

他明白，裴矩这是在给自己上最后一课，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裴矩才敢讲出来的课帝皇之道！

当李世民走出裴矩府邸之时，脑海里还在不断的回响着裴矩最后向自己说的一句话欲速则不达！

三日后，大唐贞观元年五月二十日，大唐安邑县公、民部尚书裴矩在家中与世长辞，享年八十岁！

或许在李世民的心目中裴矩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但是在大多数人眼中，他也不过是朝廷的一名官员罢了。甚至更多的人认为裴矩不过如此，没看他的爵位到死也仅仅是个县公吗？

但是，真正了解裴矩生平事迹的人都知道，他的才能非常的出众，在隋朝时便是一位深受隋文帝与隋炀帝两代帝王器重的大臣。

这也是李世民登基以后，不去亲近裴寂、李刚等李渊时期的重臣，偏偏信重裴矩的最重要原因。

裴矩去世当日，李世民下旨追封其为太师，安国公，谥号敬！

裴矩的去世，对于整个大唐而言，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并未能够带来多大的波澜。

李世民虽然心中悲痛万分，但是，该处理的事情还是得处理，而一直被他凉着没有理会的李孝常、刘德裕、长孙安业以及崔逸、郑霁等人，他也必须要给出处理结果了。

也就在李世民探望裴矩的同时，长安城内一处宅院内，正有一群人聚集在一起，而这些年纪均已不最小的看着都在四十岁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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